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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因何而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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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空格外晴朗。屋子裏,靈犀活動了兩下僵硬的手,起身伸過懶腰之後,拖著疲累的身子挪到了外屋。

俏俏聽見響動,回身就見一個眼圈烏青的人站在那,被嚇了一跳。

“姑娘,您這是怎麽了?”

靈犀耷拉著眼皮問:“咱們今日何時出門?”

“大概還要一個半時辰。”俏俏一臉擔憂,“姑娘您這是一夜沒睡嗎?”

靈犀打了個哈欠,點點頭。

“是啊……有點事來著,我先睡會,臨出門再叫我。”

說罷,靈犀了擺擺手,關門回了屋子。

俏俏無語了陣,躡手躡腳的推門出去,輕輕吹了聲口哨。

一個人影立刻出現在了她面前。

“姑娘昨夜一直沒睡?”俏俏問。

人影點頭:“燈亮了一夜,偶有人影來回,應該。”

“那你怎麽不和我說啊!”俏俏小聲怨道,“昨夜雨聲太大,我都沒註意到!”

人影很無辜:“王爺吩咐過,知今只負責監視。”

“你……你個榆木腦袋!”俏俏氣的再也說不出話,轉身回了屋子。

知今無辜的抓了抓頭,也立刻不見了。

而內室裏,靈犀卻並沒睡著。雖然已經累得意識都有點模糊了,但還是強撐著,直到外面的人聲徹底不見才撂下眼皮,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沈沈睡去。

攝政王有兩個隨從,通古知今,前世她聽尹鈺說過,那兩人論身法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隨從多的好處就是一個可以隨身帶著,一個可以安排在外,想必岑意知道她縱火一事,多半是早就安排了人監視她。

那尹鈺呢?會不會也安排人監視過她?……

不,不能。尹鈺生為天潢貴胄,雖然面上沒有表現,骨子裏那點驕傲她還不清楚嗎?監視一個無名小卒的她,尹鈺不至於,這種事也就只有某些人做的出來。

“你是不是與生俱來就對本王帶著敵意?”身邊的人忽然出聲。

馬車正晃晃悠悠的往前趕,靈犀聽見這句話,抿出一個微笑:“王爺何出此言?”

內裏卻又把他唾棄了一萬遍。

這人從上車起就一直在閉目養神,怎麽她隨便的剜了他一眼都能被註意到?他是渾身都長著眼睛吧!

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的攝政王哼了哼,忽然問:“你知道肅親王為何要與本王爭你嗎?”

靈犀收起微笑,平靜的答:“民女覺得是王爺在與肅親王爭。”

車廂那頭的岑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著咳了一聲,道:“他看在裴以柔的面子上想收留你——你是這麽覺得的?”

靈犀抿唇不語。

岑意仍舊閉著眼,悠閑的靠著車壁,這個角度使他額前的長發把大半俊顏都擋了去,因此有些看不清表情。

“本王覺得你是有些傻的,但不至於傻成這樣。他旁敲側擊的向你打聽過裴以柔的秘密,不管你所答與回答本王的是否一致,你都成了他必須掌握在手裏的棋子,或者需要除掉的棄子。”

“為何?”靈犀終於拿正眼去看岑意,“裴家秘術不是什麽大秘密,大秦史冊裏應會有些記載。再者除去民女,民女一家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民女不覺得自己能成為肅親王的眼中釘。”

“那你為何投井?”

冷不丁的一句質問,狠狠的戳了一下靈犀的心。

岑意終於睜開眼,眼裏閃著銳利的光。

“或許受到欺淩會是原因之一。但本王不覺得那是全部理由。”

靈犀沈氣搖頭:“那就隨王爺如何去想吧,左右民女的辯解只會受到質疑。”

看岑意的眼神,顯然是還有話想講。但靈犀擺明了不想再聽,他竟也就沒再多說。

同輛馬車上,坐著曾經最不可能同行的兩個人。靈犀算是為尹鈺說了好話,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岑意聽後會怎麽想。因為他問的,她不能答,但是有些事她自己心裏卻清明如鏡。

就比如,裴家秘術不是大秘密,為何卻他們一個兩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來問她區區一個卑微女子?

還不是因為,那愚昧的先帝時常因為裴家心驚膽戰夜不能寐,全部銷毀了有關裴家的史冊記錄不說,還聽信小人讒言,將裴家百年基業全數毀在了手裏?而陸家,正是因為裴家沒了,才能風風光光的在上陽城站住腳啊……

太上皇生前的深謀遠慮促使他給子孫留下了三封密信,本想著能保大秦昌盛永存,哪知自己最放心的兒子卻暗地裏害死了兄長,偷偷將三封密信全都收入囊中,還蓄謀將侄子置於死地?

好一個離間之計,被尹鈺用的如魚得水。前世他將裴陸兩家玩弄於股掌之中,今生看她還會不會讓他得逞?

靈犀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狠狠的攥了攥,看著車窗外的眸光逐漸沈了下去。

岑意感受到身邊的人身子忽然將挺得筆直,沒什麽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移了開。

沒過多久,馬車便緩緩停下。車夫在外面道:“王爺,驛館到了。”

車簾被人撩開,常跟在岑意身邊的通古問:“王爺您要下車嗎?”

“咳,”岑意掩唇默了默,看著靈犀,“你今日打算帶裴以柔去哪?”

“西街。”靈犀毫不猶豫的說。

“西街有什麽?”

“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

“……”

看著岑意面無表情的模樣,靈犀微笑:“女子就喜歡這些東西,王爺若不喜,可以不去。”

“無礙。你上去接人。”岑意拂袖,繼續閉目小憩。

縱然大秦民風相對開放,以裴以柔現在特殊的身份,也不好和別的男人坐一輛馬車。於是裴以柔和靈犀後面會被安排在後面那輛提前準備好的,稍大一些的馬車上。

靈犀下車之後,通古為難的看著自家主子:“王爺,您其實不用親自去的,何不好好在府內休息呢?這些日子您都不曾好好休息過,眼下又染了風寒……”

“無礙,在宮裏喝過藥了。”岑意說罷,又低低的咳了兩聲。

通古嘆了口氣。主子這是何必呢?監視人這種事情他和知今都能做啊。

有狐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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